原标题：波音CEO卡尔霍恩：得也危机，失也危机

毕振山

深陷危机的美国波音公司，近日开启高层“大换血”。

当地时间3月25日，波音公司首席执行官（CEO）卡尔霍恩宣布，他将于今年年底卸任。在此之前，他将继续带领波音公司完成正在进行的工作，稳定公司并确保今后的发展。

除此之外，从2019年底开始担任波音董事会主席的拉里·凯尔纳放弃连任，董事会选举史蒂夫·莫伦科普夫接替凯尔纳担任独立董事会主席。波音民用飞机集团总裁兼首席执行官斯坦·迪尔也将退休，斯蒂芬妮·波普已被任命为波音民用飞机集团总裁兼首席执行官。

按照卡尔霍恩的说法，辞职完全是自愿决定。他在给员工的信中说，1月5日阿拉斯加航空公司1282次航班事故是波音的“分水岭”。他呼吁“以谦逊和完全透明的态度应对这次事故”，“我们还必须向公司的各个层面灌输对安全和质量的全面承诺”。

正如卡尔霍恩所说，1月5日那起事故是波音新一轮危机的起点，当时一架波音737 MAX 9型客机起飞后机舱侧面一处门塞脱落。此后，波音飞机频频曝出事故：日本一架波音737客机在飞行途中发现驾驶舱前方玻璃出现裂痕，美国达美航空公司一架波音757型客机在滑行期间起落架一个轮子脱落，美联航一架波音737客机起飞后不久引擎起火……

危机之下，卡尔霍恩今年1月曾表示，“我们首先要做的就是承认错误”。卡尔霍恩说，波音将配合相关部门的调查，确保“下一次飞上天空的飞机是安全的”。如今，波音尚未摆脱危机，卡尔霍恩却要走人了。

从2020年1月至今，卡尔霍恩担任波音CEO已有4年。巧合的是，当时波音也陷入了危机，卡尔霍恩作为“救火队员”走马上任。

2018年和2019年，印尼狮航和埃塞俄比亚航空公司分别发生空难，造成总共346人遇难，失事飞机均为波音737 MAX 8型客机。此后，波音737 MAX机型遭遇全球停飞，波音的声誉跌至谷底。卡尔霍恩临危受命，将737 MAX机型复飞作为首要任务。2020年11月，美国联邦航空局批准波音737 MAX机型复飞，此后多个国家也相继批准波音737 MAX机型复飞，卡尔霍恩的任务暂时完成。

然而，新冠疫情在2020年来袭，全球航空业陷入萧条。在此情况下，波音不得不裁员以渡过难关。与此同时，波音仍然不时曝出质量问题。2023年随着疫情缓解，波音的业绩有所恢复，全年收入同比增长17%，但依然处于亏损状态。

2023年2月，波音董事会曾批准向卡尔霍恩提供价值约529万美元的股权激励，这体现出公司对卡尔霍恩的认可和支持。如果不出意外，卡尔霍恩本来可以多干几年。

有媒体指出，虽然卡尔霍恩任内实现了波音737 MAX机型复飞，但从他上任起波音暴露出的质量问题实际上并没有解决。早在2019年，曾在波音工作32年之久的质量经理约翰·巴尼特就曾指出，波音飞机的组装过程仓促混乱，导致大量有问题的零部件被错误安装在飞机上。巴尼特近日被发现死在一辆汽车内。

今年3月，美国联邦航空局对波音737 MAX系列客机生产进行审核后发现，89项审核内容波音有33项未通过，波音机身供应商势必锐公司在13项审核内容中有7项存在问题。

另外，针对2018年和2019年两起重大空难而成立的一个专家组今年2月发布报告，认为波音公司管理层和员工之间在企业安全文化上存在“脱节”。有美国媒体评论称，早在20世纪90年代，波音的重点就从追求质量的工程师文化变为追求利润的华尔街资本文化。

如果从这一角度来看，卡尔霍恩一定程度上是在为波音这20多年来的错误“背黑锅”。卡尔霍恩的专长在于财务管理和运营，质量把控并不是他的长项。波音或许应该利用卡尔霍恩辞职这一契机，真正将公司的重点发展方向转移到提高质量上来。